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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幕后大老爷(1)
 一行人,密密匝匝,飘飘忽忽地就过来了。他们煞白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形同鬼魅。

 林中树木摇曳,开的大门,里屋也是漆黑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一阵翻转的亮光传来,是引魂灯到了。引魂灯制作十分考究,那白布帆错上了银丝金线,十分的精致。镂空的金丝小圆口中透出烛光,白矾罩子里的灯盏慢慢转动,光线泻出来,洒向各方,树叶子被密密匝匝的转动火光点染得斑驳散

 玉覆面上两只眼睛处几缕线串起的一颗荧光绿石镶嵌在面具的眼部,在黑夜里闪着灵异的寒光。她的手,密密实实的全是汗。新娘从里屋里出来了,她从为首的人手上接过了他下的玉覆面。她的脚下是一对红色的嫁鞋,一切就如当初清描述的一样。

 那群人走后,伶仃的丝竹之声仍飘于耳际久久不散,开的屋子,门上挂上了一套煞白的殓服,在风中摇曳。“明不是七月十四,为什么会举行婚礼?”清皱起了眉头。

 天渐渐泛白,俩人在屋子过去的一条山道上找到了走散的大队。见了他俩也回来了,李教授大大叹了一口气,连林岩也过来和大家会合。若非遇到了林岩,走散的十多个同学真的是有阵子好找。

 与盘长生预料的一样,大家也是被那群鬼魅一样的人吓得被冲散了。幸而那些人没攻击他们,他们也是在见了盘长生以后才知道其实那群都是人,不是鬼。

 林岩见清也来了,马上拉了她做检查,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混合针剂,晃了晃,放在一边。原来得了钱剑锋的血清加了这里雾气中提取的一些体进行研究,终于配出了配方。林岩先取了清的血进行比对,滴入了好几种试剂,忽然他大晃着脑袋,奇道,“怪事了。清,你‮体身‬的C病菌居然全消失了。”

 盘长生一听,不敢置信地看着清,忽然用力地抓住林岩摇晃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别摇了,”林岩一个严肃的老专家被他这样摇着,样子滑稽极了,他大喊道,“盘长生,你给我住手!”

 盘长生一窘,连忙放开了他。清握上了他的手,与他含笑相望。“为什么清身上的病菌会自动清除了?”盘长生依然不依不饶,打破沙锅问到底,他实在是太高兴了。

 林岩架了架鼻梁上的眼镜,说道,“清的血清里混进了一种非常毒的毒素,可谓是剧毒。普通人一碰五步之内必死,没有解药。但正是因为以毒攻毒,反而使C病菌被消灭遗尽。清,这些天你究竟吃过什么?”

 “没有啊?”清一脸迷糊。盘长生凌厉的眼神稍锋芒,随即一,沉敛下去。“那真的是怪事了。你啊,现在是连解药也不必服了。你血清里的一味毒素与C病菌相生相克,可以说,中了这种毒,也可以用C病菌来做解药,但一定要在五分钟内注解药,不然也是不行。回去以后,我得好好研究。但是你体内新的毒素有些霸道,我给你开了几服药,你定时吃,把‮体身‬调理过来也就好了。”

 所有的人都找齐了,当道安营扎寨,煮东西吃午饭不题。

 盘长生离开了队伍,站在海边发呆。这里是出海的地方,海水很浅,但阳光中一片蔚蓝,也甚是好看。清捧了热乎乎的面条,跑向他。手一递,娇声道,“喏,好吃的到咧。”

 见他只是随意的接过,两手捧着碗却不吃。她小手举起,在他面前晃了晃,“喂,干嘛不理我?”

 他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就你贫。”

 坐下刚吃了两口,转过头,对上她笑意盈盈的琥珀双眸,他一怔,玩笑道,“你怎么那样看着我,害我吃不安生。”

 “我就是喜欢看你,百看不腻。”她赖皮的子又上来了,贴药膏子一般的腻着他,不安分的‮子身‬不停地往他怀里钻。他不由笑道,“真是没个坐姿。你吃过了吗?”

 她盈盈眉眼看着他,正想回答,肚子已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扁扁的肚皮。盘长生心头一动,把碗推给了她,“你先吃,我不饿。”

 “那你喂我,不然我也不饿。”

 他何时做过这种事,脸一红,有些别扭,但看着她晶亮的眼睛,不忍拒绝,于是手忙脚地喂起她来。不多会,她就嚷嚷着了,让他吃,其实她也没动多少,他也是饿了,于是把剩下的都吃了。刚吃完抬头,就对上她弯弯的眼睛,“好吃吗?”

 “就你鬼点子多。”他大度一笑,算是打发了她,让她十分不地掘起了嘴。“你有心事。”她认真地看着他。

 他想了想,道,“你不记得你为什么会中毒了?”

 她摇了‮头摇‬,“我没猜错的话,五步必亡,因该是蛇毒。那晚的那条蛇,是条毒蛇,这次虽然是错有错着,但却十分的危险,只要差了一步,你…”他看着她,再也说不下去。清顽皮地一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你想想那蛇是什么样子的。”

 清想了许久,大致地描绘了一下蛇的形态,忽然一下子就卡住了,连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福建是不产这种毒蛇的,虽然一些瘴气弥漫、少数民族聚居的小村子里也会有些毒虫毒蛇,但却没听说过发现有这种蛇。她一抬眼,对上的是他深邃的眼睛。“有人想对你不利!”清一慌,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袖。

 只见他脸镇定,淡淡道,“我不会有事。”旋即对着她温柔一笑,“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你可是答应了我的。”

 一来到了小树村,处处皆是危险重重,埋伏在他们身边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盘长生沉默地看着大海。因为身边有了清,所以他有了太多的顾虑。

 清和他一样,都是‮儿孤‬。不过清的家族很大,尽管没有父母,但同族的宗亲对她也算照顾,她从小就是寄居在亲戚家里大的,所以她有几分野孩子的性格。两人聊着彼此的过往,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了。

 忽然身后传来了窸窣之声,清正要回头,被盘长生用力捏了捏手背,于是也就领会意思,只坐着不动。“嘻——”一声笑,让两人‮子身‬一震,皆是骨悚然。

 盘长生率先回头,淡淡的月影下,一袭黑发遮脸的白裙女人站立于他们身后。清又是一颤,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叫了声,“七月。”

 她仍是站着一动不动,头发覆盖着脸,盘长生上前一步,拨开她的头发,她竟然是睡着了的。“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如果再走下去,就会摔进海里了。”

 两人都不明白林七月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突然倒地,再看她时,她已悠悠醒转,“你们俩也在这啊。”她笑着站起来,打了招呼就走开了,她连她自己梦游了也不知道。

 “她可能是连劳碌太累了,又受了那群人的惊吓所以才会这样,也算正常,你别担心。”盘长生看着清,怕她会害怕。她强打精神,用力拍了他一掌,“我可是考古摸尸体都不怕的,怎么会被吓着了,别瞎心。”

 俩人正要往回走,恰逢太阳下山了,西坠大海,于半空之中一轮极淡的弦月相呼应。太阳金光的铺泻下,空中忽然飘过一重蜃景,海天相接之处,月亮与太阳相应的空间里,几个逃亡的古人,倒在了海边,有一个人还中了箭,穿着像明末的衣服,有个人戴着将军的帽缨,怀中裹着一个襁褓,一绸明黄的衣料领子翻出襁褓内。只一刹的思考,不过一分多钟,蜃景就过去了。太阳也终于落进了海里,只余最后一抹粉的霞光。

 盘长生若有所思,似乎窥见了藏于冥冥中的一丝真相。

 他牵了她的手,轻声道,“跟我来。”他跟着出现蜃景的方向走去,几经周折,终于下得海边。海边上碰巧有一叶小舟,刚好可以容纳两人,他俩登船,向海上的一座小岛划去。“岛上有什么建筑吗?”

 清听他问,道:“好像是有座土堡群和宗庙,不过听说气的,所以我族人从小就告诫我,不能上那逛。我也没去过。”

 “真看不出你是这么乖的孩子,”他的笑意里全是打趣。清一听,可不了,“哎,我都二十了,可不是小孩了,”她气的笑容一现,挠他,“而且我一向都很乖。”

 谁料,他不怕,只是一边划船,一边‮头摇‬,大感无奈。“切,没意思。”她恨恨地坐好。不多会,就上了岛。岛上树木葱葱郁郁,他是忽然想起,翡翠发给他的图片上,一座土堡朝外拍摄的方向摄到了他俩出海的这个海岸,所以他认定土堡应该在这个岛上。

 走了许久,前面一座黑的东西面而来,离得那么远,依旧能感受到它的惊心动魄,震撼人心。清了他手,快步向前,等他跑上来后,只见她一脸的若有所思,道“我好像在哪见过这座土堡。”

 土堡高而宽,有别于少数民族的土楼风格,加入了许多汉人的建筑风格的元素进去。土楼因外形像一座堡垒而得名土堡,这座土堡外圆内方,四平八稳,方方正正,极得儒家思想之华。

 土堡向来是易守难攻的,这和它的内外部构造有关。这座土堡内外层次十分分明,每栋屋宇之间错落有致,鳞次栉比。外围的土堡上有高耸的尖塔,塔上有击的布防,土堡高二十多米,层层墙墙之间,将土堡围得是滴水不漏。而一米高的土堡基层也设有布防,口,可以从矮处击敌人。

 到了现代,这座土堡因失去了它的防守功能,也丢空许久了。厚重的城门没有关紧,任人自由出入。推开厚重的大门,进入后,天地忽然变得与外面不同,那方方圆圆的一片天带了历史的厚重味道。雨纷扬的下了起来,带了咸腥的海水味,詹檐一滴一滴的垂下雨滴,慢慢地如铺开的一片片,一瓦瓦雨帘,青砖黛瓦下,那一帘的雨也似多了抹诗意。

 进入主室的大堂,里面雕龙画柱,十分奢华。尽管木质上的金粉斑驳落,红木灰旧,那却遮挡不住它内里的寂寂繁华,红尘十丈,天下人间,百般荣盛,都付于了这破瓦残垣。天顶上的砖瓦漏了,渗下了一灯如丝的懵懂细雨。空旷的大堂里,都是的陈旧颓败,但却依然散发出一种温润的柔和。

 外间的青砖石板上,因得了人气,青石细滑透亮,想必是古时来往的人累了,坐下,细细‮摸抚‬、把玩,沉淀起温润的包浆。盘长生坐了下来,也拉过她坐下,静听雨声。两人就如一对安静宁和的孩子,抱着双膝,坐在檐下观雨。

 清‮子身‬有伤,稍感累了,他感觉到她的倦意,拥了她靠在他怀里,看着她水晶一般通透清盈的双眸,道:“等俗事一了,我再带你回那湖底下看月光星子,那里还有许多许多的鱼。今,檐前观雨,倒也是另一片宁静,你许了我这片美好宁静。”

 她枕于他膝上,定定地看着他,原来她说过的,他都记得。一颗心鼓鼓地跳动着,跳动得急了,让人有些难受。她手覆于间,想下了那鼓鼓的跳动,她的脸泛起了酡红。她“咯咯”地娇声轻笑,一纵身,紧紧抱住了他,把绒绒的脑袋贴在他背后颈上,分外的

 只一时的快轻松,她的‮子身‬就是一震,他的身后站了一个人。

 盘长生也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放了她,回转头,一个女子站在他俩身后,瞧不见她的摸样,长长的戏服一样的裙摆拖地,她只一晃就不见了。“谁?”盘长生率先跑进了大堂,里面空落落的根本就藏不住人,但却偏偏没人。

 “我总感觉它和我们在被盗过的明墓里见到的那些女鬼一样。”清此时也紧张起来,他爱怜地为她拨开绒绒的碎发,别于耳间,“傻瓜,这世上是没有鬼的。”

 土堡里、寂静下一种诡异的气氛在涌动,他拉了她往更深处走去。转过大堂,还有里堂,顺着里堂登上昏暗的楼梯,终于到了二层来了,里面有许多间房屋,这样大的土堡里真真的可以住下上百户人家了。可见当时这个家族的繁华昌盛。

 “这个土堡是建于明中晚期的建筑,初步推断是拿来防御倭寇的。在外围的炮台处,可以架起十多门大炮,击落敌船。”

 她知道他是为了让她不害怕而说起的话题。她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不错嘛,知识没还给老师。”

 他带着她进入了一间房间,里面有一张陈旧的梳妆台,镜子上溢开了古旧的青铜铁锈,斑驳的青红中,有股‮腥血‬一般腥重的铁锈味道。他在各柜子里细细寻找,终于找到了断成半只的发钗,陆陆续续地,还找到了好几样簪子,发钗,步摇等女子用的头饰。其中有一支是碧玉雕成的一朵绿色蝴蝶兰,兰翅飞,两星蝴蝶簇着连于长长的绿枝上。清对着镜子慢慢地绾起如瀑青丝,再把它于发间,那动作如此的柔美,柔和的脸线轮廓,在那一瞬柔和美丽得不可思议。她回转身对着他一笑,“好看吗?”

 他尚不及开口,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头发披脸的女子,明式的衣衫一闪,发上簪一动,“叮铃”一声不见了影。清脸色一变,已然是看见了他身后一闪而过的鬼影。

 “好了,别怕,我们一定要把这个谜团揭开。”他想安慰她,不料她一笑,眸中全是坚毅,“堂堂一个大男子都不怕,我一个小女子怕什么。”惹得他又是一阵轻笑。“看这像什么?”

 清接过他手中纯金镶嵌的一柄长钗,用金隼扣成了一个椭圆银环,环里本应镶嵌东西,但现在却是空的。她细看了一会,道“这像是我们在遇鬼的明墓里找到的那枚羊脂白玉雕成的跑兽图样的玉饰造型。”她心下嘀咕,怎么会这么巧。

 盘长生走向开着的衣柜,在里面慢慢摸索,终于“哒”的一声,暗门开了。两人放下手中发饰转进了漆黑的地道。“这里怎么会有秘道?”清蹙起了弯弯的,细长的眉。“这里本就是防御外敌用的军事土堡,所以有秘道很正常,而且这秘道一定四通八达,连贯整个海岛。而刚才我们进的房间,应该是个‮份身‬尊贵的女子住过的,所以才会留下这么多珠宝发饰。”

 他忽然蹲‮身下‬,细细寻找,不多会捡起了一支簪子,“如果推测不错的话,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抵挡的攻击,所以要从秘道里逃走,逃走的时候匆忙,来不及携带大量的金银珠宝。途中掉下了头上戴的一枚发饰,而为了掩饰‮份身‬,连贵重的衣服都是临时下来的,换上了农家服饰。”说到这,他停下了脚步,从直而下的一石柱上取下一件女子的服装。衣料已破旧不堪,只怕稍一用力顷刻粉碎。衣领和袖子处的一轮明黄在过了几百年的时间里依然鲜亮豪华,隐隐中透出一股贵气,黯淡的金色光华历经风霜依旧耀眼。他递给她看,把手电调亮了几分。

 她“咦”一声,道:“这不是明代缂丝挑织就的布匹裁成的衣料?!而且初步看来还和学校明墓里的陪葬的女尸穿着的布料是同一批人同一批货出来的,连时间上也基本吻合。”

 他把碎衣布料整叠好放进背包,带着她继续走,走出许久,再次停住,“因为逃亡实在是太急了,所以脚一崴,摔倒了,包袱里的珠宝箱摔破了,珠宝滚了一地,她来不及拣,所以囫囵地拣了几件继续跑。”他站起来,手里攥了好几个珠子,大小不一,颜色各异,有玛瑙的、翡翠的、珍珠的、白玉珠子、琉璃珠、一颗珍贵无比的东珠,“哇,发大财啦!”清激动地跳起来,这些珠子实在是太人了。

 他缓缓地打开左手,手心处一颗会发亮的珠子闪烁着耀耀光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她又是一声大叫,现在的她就是一个彻头彻脑的财,就算遇到恶鬼,也能打死几只。

 她也蹲到地上细细寻找,半挂绿莹莹老坑玻璃地的翡翠项链散在坑洼的地里,因为线早已断开了,所以珠子一动就会滚散。盘长生把下午的海市蜃楼说了,顿了顿,道:“我国不产翡翠,翡翠是到了元中期才第一次进中国,根本没有普及,只有皇室宗亲才有幸得之一二。而到了明朝,也只是有极少数的翡翠进贡皇室,供皇帝享用,这些翡翠珠子都是明代雕磨的,所以你觉得这里会是个什么地方?”  M.ug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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