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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她是谁(4)
 四周黑的,没有一点声音,连那只疯狗都销声匿迹了。

 黄江水累了,他停下来茫然地向四面望了望。远处传来了汽车行驶的嗡鸣声,他一阵激动,看来穿过前面的巷子口就能走出去了。他大踏步地向前方跑去,可刚跑了几步,他又一次顿住了——又是那个女人。

 这一次,女人离黄江水很近,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白裙子、黑头发。

 但头发太长了,大部分都挡在脸前,恰到好处地挡住了那张脸。

 黄江水咽了口唾沫,他感到一阵似有似无的杀气逐渐氤氲开来。突然,那个女人动了,她缓缓地挪动‮腿双‬一点一点向黄江水走了过来。黄江水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害怕过,他觉得这个女人不像一个女人,更像是神——死神!

 终于,女人走近了,很明显,她并非想要通过这里,她的方向、她的动作、她的一切一切都明明白白地显示出她就是来找黄江水的。在女人距离自己三、四米远的位置,黄江水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喝一声:“你要干什么?”

 女人的‮体身‬微微颤了一下,好像被吓倒了:“对不起,我想向你打听个人。”

 “谁?”黄江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XXX。”女人的声音柔柔的。

 “我不认识。”

 “那三排六巷十八号怎么走,您知道吗?”

 看来是个迷路的女人,黄江水放下了心来:“我不知道,我不是这的人。”说完,他绕过女人,向巷口走去。可刚走几步,他猛地打了个哆嗦,他的手被女人拉住了,那是一双冰凉的手,颜色像刚从河里捞出的鲜藕,“你干什么?”

 女人的声音忽然有些委屈:“那…你认识一个姓黄的男人吗?”

 黄江水的骨头狠狠地颤了一下,他一把甩开女人的手,贴在了墙上:“你…你找他做什么?”

 女人矜持地向后退了两步,竟嘤嘤地哭了起来:“他是我未婚夫,拿了我的嫁妆就不要我了,我得找着他,我得找着他…”她越说越激动,‮体身‬渐渐躬紧,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依旧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我得找着他…”

 黄江水腿软了,他想跑,但‮腿双‬一点力气都没有,他一点一点顺着墙壁瘫软下去,发出男人特有的哭声,沉重、压抑:“你…你到底是谁?”

 女人不语,猛地转过头来,微微垂着肩膀和脑袋,细声细气地反问道:“你说我是谁?”

 黄江水的心已经到了嗓子眼儿,他磕磕巴巴地说:“我…我都把东西还回去了。”

 女人听到这话忽然直起了,僵硬地向前迈了两步。然后,她再次静止不动了,黑色的长发垂在脸前,像一道严防死守的帘子。天太黑了,夜太静了,四周的风便发出了细微的声音。黄江水看到女人的头发被风拨着动了起来,出了一张猩红色的嘴。

 那张嘴微微开启,说话了,“你说谎!”

 …

 黄江水醒来时已是翌清晨了,他是被路人叫醒的。昨晚,他在这个冰凉的小巷中躺了整整‮夜一‬。他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昏了过去,不知道昨晚的女人是梦里的幻境,还是‮实真‬的存在。他只感到整个‮体身‬的骨都是凉的,像被冰水浸泡了‮夜一‬。

 他匆匆逃离了那条巷子,回到了宾馆。

 回到宾馆后,黄江水迅速锁死了房门,他把所有窗户都关上,窗帘都拉上。屋里屋外立刻被隔绝成了两个世界。他在属于他的这个小世界里一动不动地呆坐着。他咬着指头坐在沙发上,焦躁不安地回忆着昨晚的那个女人。

 那绝对不是梦——这是黄江水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

 现在这个肯定再一次颠覆了黄江水的生活。不管以前的事有多恐怖、多离奇,在他心里仍有一道底线,那就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幻觉,它发生在另外一个世界中,就像你坐在电影院看恐怖电影一般。

 不管电影多恐怖始终是电影,银幕上的魑魅魍魉、鬼里鬼气都出不来。

 你惊得一身冷汗,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此时此刻全变了,昨晚,黄江水真真切切地撞鬼了。不!不能这么说,应该说被鬼撞上了。他和她如此近,仅仅只有三、四米的距离,她的话清晰,她的手冰凉。她的出现毋庸置疑的‮实真‬,就像银幕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挡都挡不住了。

 黄江水的恐惧无法阻挡了,之前所有的推测和怀疑,都被一个夜晚彻底推翻了。

 有人曾经这样比喻过人生,他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他说,其实,每一个人的生老病死不过都是在演一出戏,一出只有自己的戏。可悲的是人们总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是这场戏的主宰者,其实不然,真正主宰人生的是躲在幕后的导演们。

 导演是什么?是时间?是四季?是大自然?

 谁也说不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明确,无论是谁,都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明天会经历什么?冥冥之中有一些力量控制着你我。比如,那些今天还努力工作、天天向上的人,明天就可能出车祸,今天还儿孙绕膝的人,明天就可能突然驾鹤西游…

 年轻人常说,我不信命,我只信自己,老人们却说,命这东西你不得不信。

 到底哪个正确,等你我老了之后才能见分晓吧。

 黄江水现在就有点“老”了。他把自己关在宾馆里整整三天。三天来,他几乎夜夜失眠。静下来时脑子就容易填充进很多东西,以前的,现在的,甚至未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了医院里的老太太。

 黄江水忽然觉得那个老太太不像一个梦游者,他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过滤这些记忆。他想起老太太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没有梦游症。他想起老太太说这话时的情绪、表情,似乎一点一点看到了疑点,看到了疑点背后的真相。

 是啊,一个人长期住院,每天晚上梦游,又怎么会没人告诉她呢?又怎么会仅仅只有那个老头知道呢?

 想不通,黄江水的思绪成了麻团。他用力疏解这团麻,渐渐地他的后背凉了起来。他有了一个大胆地猜测。也许,那个老太太说得才是实话,而老头说的全是假话。他想起那张照片,那张印着老太太和她老公的照片。他想起老头的音容笑貌,感到那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他就是他,他就是她死去的老公。

 他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这样想着,好像越来越‮实真‬了。黄江水想起他住院时,老头好像从来没有和他以及老太太之外的任何一个人说过话,从来没见过他吃饭、喝水、上厕所,从来没见护士给他发药,从未见过有人来探视他…

 这副画面好像似曾相识。

 黄江水以前看过一部恐怖片,那是大‮女美‬舒淇演的。名字记不清楚了,是一部很有名的港式恐怖片。有一幕,是舒淇怀孕之后在孕产学校的更衣室里和女友交谈的画面。

 女友的老公在‮陆大‬找到了新,不打算回来了,怀有身孕的女友很伤心,独自一人坐在更衣室里哭泣。这个时候,舒淇去安慰女友。

 舒淇坐在女友旁边,劝慰了女友几句,便和对面一个男人说起话来。她把那个男人误会为女友的老公了,可她的举动让女友大惑不解。对面根本就没有人,那间更衣室里只有她们两个大肚子的女人,那个男人,女友看不见。

 这是电影中让黄江水最恐怖的一幕,它深深地烙印在他心里。

 但电影只是电影,那时黄江水只是觉得很精彩。

 可现在黄江水觉得那很‮实真‬,‮实真‬地就如同生活。有一句话说,艺术来源于生活。电影本身就是一种生活艺术。也许,有些东西真的存在,不过很少有人能够见到,或者说,见到的人少之又少,于是,人们不以为是。

 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黄江水感到自己一下就成了电影里的舒淇,成了“少数人”一派。彼时,在他心里一直存在着这样一句话——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可科学家不是都说过,我们生活的世界,只是我们见到的世界,仅此而已。

 那天晚上,黄江水由于困乏至极终于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实真‬的梦。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梦里的情节曾‮实真‬发生过,或者说回忆更恰当一些,那还是黄江水小时的一件事,一件怪事,大概是他七、八岁的时候吧。

 那时候黄江水住在‮儿孤‬院,他有一大群好朋友。其中,有一个叫疯子的小男孩。他生下来就是个痴呆儿,在襁褓中嗷嗷待哺时便被父母遗弃了,他是‮儿孤‬院院长捡来的。虽然他没名字,没有健康的‮体身‬,但黄江水却很喜欢疯子。

 他把他当弟弟一般疼爱。

 有人欺负疯子的时候,黄江水总是全力保护。  m.UG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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